bull晋州散文bull赵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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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州散文?
野菜情
□赵秀环
△本刊顾问赵秀环
野菜就是野生蔬菜，也称之为草。野菜的种类繁多，随便一念叨就是二十多种，还有好多叫不上名的。过了清明，这些野菜就开始展露头角，嫩绿嫩绿，一团一团，一簇一簇，泛着油光，特别新鲜。
野菜的生命力极其顽强，坑坑洼洼，田间地头，坡坡岗岗，坟堆上，畦背上，砖角处，墙缝里，随处可见。不少人喜欢吃野菜，以往却没人耕种，就是这个原因吧？你需要哪种野菜，挎个篮子或背个草筐，一把镰刀，和家人或邀上一两个朋友，去大自然吧，那里准有适合你的野菜。还享受了大自然的大好风光呢！
野菜花，五颜六色的，特别漂亮。各色的喇叭花到处攀爬，燕子尾扎着满头黄花，熟气花（花饼花）戴上七彩项链，蒲公英举起一束束的花绣球……各种各样的鲜花，婀娜多姿，热情奔放。星罗棋布，笑脸相迎。千娇百媚，绚丽灿烂。蝴蝶和蜜蜂争前恐后地吻吻这朵花，餐餐那朵花。真是赏心悦目，陶醉其中。
野菜大多营养价值很高，富含不同的维生素和养分，有不同的药用价值。就好比我们身上的穴位，各自起着不同的健康作用。它们是天然的药材。
譬如药包包：不规则的圆形，个头像成熟的桃子，皮薄，瓤面状。表里都是褐黄色，止血功能特别好。跌倒摔伤什么的，抹上点就止血。
香蒿子（熏蚊草）：身高一米左右，枝杈酷似扫帚苗。把它编成辫子晒干。用铁丝悬在檩条上，点燃，冒出一股香烟，驱赶蚊虫。
我吃过的野菜很多，我喜欢吃的也不少。譬如妈妈奶：花色深红，似喇叭，又似冲锋号。摘下一朵，嘬住花心甜滋滋的。去年盛夏我带小孙子去公园见了这种草，我教他认识，谁知他眼尖手快立马就摘了一朵，嘬在嘴上。我紧忙教训了一番：公园里的花花草草是用来观赏的，不能采摘……
木脆芽：绿叶菜，主要是蒸苦累。榆叶榆钱：叶绿色，钱黄色、圆形、一串一串的特别密，主要是蒸苦累。就是洗净少许水拌玉米面，蒸熟，再捣蒜泥一拌，嘿！还挺好吃。曲曲菜：苦菜。叶绿细长，似柳叶，但较之稍宽厚，凉拌。口感醇厚，清爽润喉。它的药用价值是治疗和预防口干舌燥，上火起泡等。
马生菜：它的学名马齿笕。它还有一个名叫死不了，也叫长寿菜。是我吃的最多的一种野菜。因为它的生命力和繁殖力极强，又叫万年脏。一年生草本植物。它的茎是浅红色的，叶片不大，但浓密肥厚，光面多汁。一棵根多条茎出，每条茎长一尺左右，四面八方呈圆形长势。喜阳，开小黄花。即使到了秋季结了籽，叶片也是肥厚绿绿的。它的茎和叶一样能吃，茎杆越粗壮汁液菜肉越多。马生菜的药用价值很高，全草都是药，有清热解毒，止渴，利湿，消肿，消炎，利尿，种子明目等。《本草纲目》和《黄帝内经》均有记载。可见马生菜的功效有着悠久的历史。我们当地药用马生菜主要是治疗跑肚拉稀。就是给平时吃马生菜一样。平时吃马生菜，一是好吃，二是预防各种疾病。
关于马生菜的吃法，也是多样化。比如做菜。连茎带叶洗净，蒸或煮熟，放点盐，捣点蒜泥一拌0K。有自然醋味，酸乎乎的，发点黏，嘿！还挺好吃。又如做馅。洗净切碎放上葱末姜末香油味精及各种调料，嘿！味道就出来了，有一种独特的美味。喜欢吃肉的再放点肉馅。捏饺子，包团子，烙馅盒，蒸包子等，成就了餐桌上的美食。再如做汤。洗净切段，再切个西红柿或者拌点白面小疙瘩，先用花椒油葱花炝个锅，香喷喷热乎乎的汤就做好了。不仅是它的香气浓郁，而是有独特的美味，使人增加食欲。
马生菜夏天高产，吃不清，把它晒干储备起来冬天吃。马生菜很难晒干，把它拔下来或割下来，晾晒几天，看着早已枯死了，扔进地里，很快就支棱起来了，重新长根，复活。所以人们都是先把它蒸或煮熟，让它死了心，再晾晒，这样就干的快些，这叫干菜。保持原味不变，吃的时候用开水一烫就可以了。
马生菜还救过人的性命。抗日战争时期，父亲曾做过交通员，为了安全起见，经常走青纱帐。一次他在青纱帐里发现一个中暑的人，急中生智，嚼一口马生菜，嘴对嘴把汁液喂了那个人，救了一条人命。
也不是所有的草都能吃，譬如燕子尾特别苦，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吃的。历史上的大饥荒就不说了，老百姓们不但什么草都吃，树木都砍伐着吃……
就说抗日战争吧，近万鬼子跑到中国来，一是给人民争口粮，二是祸害老百姓。说烧就烧，说抢就抢，说屠城就屠城，说霸地就霸地。更可悲的是中国还有上百万卖国求荣的“伪军”，帮助鬼子抢老百姓的粮食，帮助鬼子杀中国人。狼烟四起，尸骨遍野，大半个中国沦陷了。
有人说了，打他（鬼子）呗！容易吗？如果那么容易的话，我们的家园就不会被他们占领了。当时的土匪各立山头，各顾各的。当时的国民政府不抗日，无论你怎么美化老蒋，西安事变是抹不掉的。
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军队，与国内外敌人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经历了两万五千里长征，他们置身敌区，虎口拔牙。伏击战、地道战、地雷战等，血雨腥风，舍生忘死。战斗惨烈，生活艰苦，常以野菜充饥。成千上万的先烈，为了让人民过上好日子，爬雪山，食百草，冒死杀敌！英勇的牺牲了！杨靖宇将军与敌人激战数日，只剩他一个人了，仍英勇战斗，打死打伤鬼子20余人。他是饿倒的吗？他是被敌人自己找到的吗？不是！都不是！他是被汉奸出卖告密而被鬼子包围、劝解投降遭拒而被枪杀的。鬼子们要看看这位英雄，吃的什么好东西？如此英勇无畏！杨靖宇将军被鬼子剖腹了，他们却惊骇地发现他的胃肠里全是枯草、树皮和棉絮。可见汉奸是多么可憎！野草是多么有情！
三年自然灾害时期，低指标瓜菜代，顾名思义就是粮食少，用瓜和菜补充替代。
村里人开始采集野菜，和粮食掺和着吃，菜团子、菜饼子、大锅菜等，生活一度困难。家家户户都靠紧衣缩食，长远打算，减顿、减量、少吃、挨饿。关键时刻邻里之间帮一点，野菜起了很大的作用。还有国家的物资援助，使人们度过了那个难关。
关于这场灾难，众说纷纭。有人说没有饿死人，有人说饿死了万人，也有人说饿死了万人（这种说法被后来有人说是蒋经国出资万美元给荷兰籍一个叫冯客的人炮制的假象，）还有人说有的整个村子都饿死了。这显然是一句假话，哪个村子呢？为什么不提出来呢？周家庄和大寨在困难时期不但没有接收国家的援助，还出手交了公粮。
我们村没有饿死人。为什么这么说呢？我家孩子多，劳力少，属于村里一部分贫困户（村里人都知道的。）我们这些贫困户没有饿死人，别家就不会饿死人。另，我们村也不存在妇女不怀孕的问题，弟弟出生在年，妹妹出生在年，都是那个年代出生的人。村里和他们同龄的人也不少。
三年自然灾害过后，人民的生活逐渐好了起来。粮食逐年递增，新鲜蔬菜多了起来，野菜也就逐渐从餐桌上退了下来。
野菜就用来喂牲口和喂猪喂羊了。那时家家户户养猪养羊，生产队里养猪养牲口（马、牛、驴和骡子）。养牲口是为了让它帮人们干活；养猪羊一是为了吃肉，二是积肥，即利用猪圈，一层草、一层土和适量灌水，由猪排便踩圈完成。这叫“有机肥”也叫“农家肥。”当年的庄稼都是以农家肥为主，化肥为辅。所以土壤肥沃不板结。给牲口打草是没有选择性的，什么草都可以。一般也不用镰刀，就是用手拔。双腿跪地，爬着双手一起拔。拔草非常卖劲！生怕自己拔得少，常常是大汗淋漓，草筐满得不能再满，才蹲下身子，运足力气把草筐背起来，压得弯着腰回家。也不是为了让大人表扬，总觉得有一种理所当然的责任感，一天干活挺多，就感觉挺充实，反之就感觉欠缺。总有一种动力，多干活，多收获！
年我中学毕业时，家乡农副业并举。农业：机器灌溉良田，机器碾米脱粒，磨面，磨糁子；拖拉机轧场，自来水走进家庭等。粉碎机主要用来把晒干的草粉碎成草面，和玉米面、山药面、高粱面等掺和着拌饲料（猪羊和牲口的食物）。副业：主要是织安全网。大队和四个小队都有各自的网绳业务，一派繁忙的景象。经常晚上加班，生意兴隆，红红火火。
学雷锋，做好事已成风气。常有无名英雄出现，如垫圈、起圈、养地等。赵庆臣家婶子把钱扔进大队屋里；赵庆昌大伯义务行针；石晓峰姥姥义务裁缝；三家嫂子义务接生等。
我也投入其中，譬如打了草扔进生产队的猪圈里；写通讯稿，利用大队喇叭宣传好人好事；后来我成为一名民办教师，和老师们一起扫盲，就是利用业余时间组织村民学习。所授教材自己编写，其中就有“野菜”这两个字。
当时的庄稼和蔬菜、水果很少打农药。社员们给庄稼逮虫子，捉棉铃虫、捉玉米上的虫子等，谁逮得多挣工分就多。我帮父亲管理过自留地的茄子，一是除草勤，二是常潲茄子——就是用盆子盛上清水，用手在茄子叶片正反面洒水。茄子不但无虫，而且长得非常好，个大，皮又紫又亮。生产队里的蔬菜，由专业菜农管理，不打药，长势都很好，他们都有好多丰富的管理经验。无论人和牲口大可放心食用。
早就不愁吃穿了。我是年在本村学校教书的，此前，我在生产队干活。常有人问赵荣缺的婶子吃得什么饭，她都是说吃得饺子。因中午时间很紧，大家都说她：你不怕费事呀？也没人说：你怎么吃的这么好啊？说明人们的生活水平大大提高了。面条、大饼、卷子已是家常便饭了。当时学校老师们每人一块西铁城手表，每人一双黑皮鞋，都开始穿成衣了。
可总是有人说那个年代很穷，吃不饱饭，把三年自然灾害说成一个时代的灾害。还骂五十、六十年代的人最坏，最穷，吃糠咽菜。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们这代人为什么穷？我们倾其全力工作，省吃俭用。一是为国家做贡献，二是为了家庭。手里的钱除管管父母外，全部投入到子女中去，买房买车。下一代不用置办家用了，自己挣钱自己花，有不富的道理吗？一代比一代生活的好，也是我们所期盼的。为什么要骂我们这一代人呢？
从中央到地方，从城市到农村，从大家到小家，哪里不是我们这代人在放光发热呢？更不可容忍的是有人骂英雄！同样咱们的国家为什么穷？因为我们的前辈从战功赫赫的战争中走来，他们是无产阶级，没有家产，一穷二白。有人不承认中国人打走了日本，但是你不得不承认，你的命是共产党给的。日本到处屠城害命，没有共产党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你能活着？没有共产党的追剿，倭寇肯投降？
解放后，中国共产党肩负正义，敢于向大国亮剑！抗美援朝！打退美国！珍宝岛战役打退苏联！奇迹般地造出两弹一星、核潜艇、军事建设，巩固国防。根治海河，兴修水利。涌现了航天之父、稀土之父、水稻之父、小麦之父等多项之父。他们给我们留下的是太平盛世，物质基础。我们继承了他们的奋斗精神和奉献精神。而我们的后代继承的却是我们这一代人创造的物质财富还有先人留下的大好河山。现在富了，能抹杀我们和前辈两代人的功绩吗？前些年却出现了打爹骂娘的人，还有的人直接把亲生母亲弄死。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啃老族，不断地张手要钱。随着《刘胡兰》《黄继光》《谁是最可爱的人》回归课本，但愿我们的后代懂得感恩。
一晃我们这一代人老了，如今的农村已找不回那种热血沸腾的场面了。农村较之以前富裕了，也有半机械化、或实现了机械化的农村。可农村大多壮劳力都出去打工了，留守的大多是老人和儿童。生产队解散了，农户也不再养猪积肥了，普遍给庄稼打灭草剂，野菜也很少了。普遍打农药，各种蔬菜吃着也不放心了。
如今，尤其城市人追求养生和减肥，野菜被推崇。一家饭馆饺子的价格，肉的10元一斤，野菜的30元一斤。原先在乡村一抓一把的野菜，竟然有这么高的身价。老百姓有句话：物以稀为贵。还有的人开始种野菜，这种万年脏，不种还长，一种还不到处蔓延？还有的蔬菜水果种植过量，泛滥成灾。这几年中央对农村很关爱，会合理安排农作物的种植和管理。期盼能吃上放心菜吧！
‖作者简介‖赵秀环，女，中共党员，退休干部，河北晋州人。石家庄市作家协会会员，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北省散文学会会员，河北省文学艺术研究会会员。作品散见于《中国纪检监察报》《河北工人报》《河北护理报》《河北法制报》《石家庄日报》《读书时报》《河北文学》《石家庄作家》《太行文学》等。出版散文集《文坛姐弟妹》，有作品获奖。
◇本稿编辑：猪耳朵◇本稿校对：王艳彬◇本刊信箱：jzwx.|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