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腌生菜,陪我度过了苦寒贫困的岁月
秋末冬初,地里的高脚白到了收割季,此时,家乡的小山村已经进入农闲时间,稻谷已经颗粒归仓,农田荒寂,农具也被收藏了起来。
但安闲的日子里,我的母亲却丝毫没有闲下来的意思,她和村里的其他妇女一样,又要手脚利索的准备着腌生菜的事了,大半年时间里,母亲腌制的生菜几乎都是餐桌上的主打菜。甚至,在我的7年寄宿生涯中,都是母亲腌制的生菜和菜干接力陪我平安度过苦寒贫困的岁月。
母亲是位腌生菜的高手,她用传统的土办法腌制生菜,从来不用放生菜药,却年年都很成功。腌生菜的过程看似简单,却实实在在是门技术活,有些年轻缺少经验的新媳妇,经常会因为腌不出生菜卤而费劲周折,使得做出的一缸生菜咸淡不匀口感全无。收割白菜必须在晴朗的天气里进行,割下来的白菜一般就地晒在地里1天左右,直到看起来有点缩水后,父亲就会全部挑回家,而母亲则系上围裙,一丝不苟的掰开每张叶子里里外外的清洗一遍,然后一整棵一整棵的排列在竹竿上沥干叶片里的积水,紧接着就是关键的腌制环节了,母亲操作得很娴熟,先在洗净的生菜缸底部码好一层白菜,菜叶必须遮住菜帮。
然后撒上粗盐,人再穿着雨鞋站上去均匀的踩踏,一圈一圈不断的重复着,直到每一处地方都烂熟为止。然后又紧接着码上第二层白菜,撒盐、踩踏,如此周而复始,直到全部白菜都腌制到生菜缸里,最后才压上光滑笨重的生菜岩。有时候,母亲会在常规的腌制环节里搞点小创新,比如在腌制过程中,放几个辣椒进去增添口味,或者在生菜缸边沿的卤汁里放进几个白嫩的菜头进去一起腌制。过了大约20天左右,嘴馋等不及的话,就可以翻开生菜岩取一株生菜出来尝鲜了。那时候,母亲腌制的生菜和生菜头,确确实实给我们家简朴的日子增添了不少滋味和色彩。
时光飞逝,走远的日子埋在了记忆里,但母亲仍旧每年都有腌制生菜,不过如今高脚白已经退出历史舞台,取而代之的是菜叶更厚实口感更爽脆的芥菜球。三年前,母亲到汕头游玩时第一次吃到芥菜球腌的生菜后就赞不绝口,说腌了几十年生菜还从来没有吃到过如此爽脆可口的,过后仍念念不忘,每次电话中都要和我提起汕头的生菜,我记在了心里,有一次特意去种子店买了一包芥菜球菜籽(汕头称之为大菜)快递回老家。第一批自己种植的芥菜球腌制成功后,母亲掩盖不住喜悦打来长途电话向我报喜,说这一批芥菜球腌制的生菜叶片厚,松脆可口,已经有些捞出来送人了,谁谁要了几棵,谁谁赞不绝口,详细尽致,从语气中听得出母亲很有成就感。
今年的芥菜球生长不是很顺利,先是买到了假菜籽,连续两次播种都失败,重新去买了菜籽后出苗率是很高,可是却遭遇连续久旱无雨的高温天气,母亲硬是靠肩膀一担担的挑水到地里早晚各浇一次才挽救了这批菜苗。她说要是不多花点心思去管理的话,我们一家子这大半年的时间里就没生菜配了。后期连续的阴雨天气又使得原本长势喜人的芥菜球接连不断的烂叶烂根,村里人种的其他叶菜类也都大体是此类情况,有的比我家还严重。趁着这几天有着久违的阳光,母亲赶紧下地提前收割了,确实,要是等到全部结球时再收割,恐怕真的要所剩无几了。
嫂子说除了送给邻居几十棵外,剩下的今天下午已经全部腌进生菜缸了。好了,写完以上的文字,我就静静的等母亲打来电话向我汇报她的成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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